第一章 我没病
一轮银月高悬，月光为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一层白霜。
女孩惊慌的抓住自己的裙角，使劲的盖住小腿和脚掌。
“你要干什么！”
头很疼，像是大脑被一根钻头搅动。
墙角。
他的瞳孔缩小又放大，低吼道：“我没病。”
他终于压制不住了。
少年记得。
此行的目的地到了。
就算少年有多种心理疾病，也会从根本上抑制，不会胡思乱想，更不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。
上官小桃怔怔出神，喃昵道：“你看，他多安静啊，人畜无害，像是一只干净的小白兔。”
豪斯医生是少年的专属医师。
少年盯着女孩那洁白的双脚，还有光滑的小腿，原本平静的眼神变了，忽然冰冷。
简单来说，就是让人的大脑反应变慢、迟钝。
朦胧的月光下，四周再没有其他的建筑物。
但。
“哎，快来看，那男孩看起来多正常啊，但听说他有很恐怖的精神类疾病，我们得离他远一点……”
这些病叠加在一个人身上，像是把一堆化学试剂一股脑倒在一个烧杯里，互相纠缠、干涉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。
少年咬起牙关，面部肌肉因为激动，而微微颤抖。
推开腐朽的木门，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“呵呵……”
少年上前，一点一点解开木门上的粗壮铁链。
那药盒子上画着一个带着笑脸的向日葵。
四周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破败、低矮的水泥房，而且残垣断壁。
只不过，女孩手心里渗出来的冷汗，已经将那颜料染湿，小天使变得模糊、扭曲、狰狞。
缓缓伸手，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把铮亮的匕首，将月光反射在女孩的脸庞。
“呵呵，你……太诱人了！”
少年缓缓上前。
少年脑中闪过一幕场景，那是一个漆黑的房间，桌面上摞着厚厚的一沓资料。
而后。
少年缓缓走在小道上。
这些资料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，无非序号从1排列到99。
女孩再次使劲的蜷缩，连那洁白的脚趾，都在剧烈的颤抖。
而后。
空气有些沉闷、潮湿。
鉴于多病态的复合情况，豪斯医生为少年开出了一个药方——5-羟色胺。
秦衣冠就那么静静的观察着女孩，空气诡异的安静，足足两分钟。
10分钟后，少年浑身染血，缓缓抬头，五官扭曲，牙齿紧咬，低沉的笑声仍旧持续着。
一刀……
他的瞳孔也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，时而放大，时而又缩小。
“衣冠楚楚的衣冠？”
独自行走的少年，眉头加深了几分，低头盯着地面，“我没病。”
结果就是变安静、变傻、记忆力不好，成为无忧无虑的沙雕。
第一幕，是远处指指点点的身影。
少年注意到，女孩的裙边，有一个用颜料画出来的小小天使，似乎是她自己的小心思，小杰作。
少年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，同时还藏匿着歇斯底里的疯狂。
第二幕，是那个漂亮的女孩，上官小桃。
蜷缩着一个女孩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小小年纪，却病情复杂的患者。
“不要在乎外界那些流言蜚语，有我在，没人敢歧视你，加油。”
小屋里只有少年的笑声回荡，他手掌扶在自己的额头上，留下了一道恐怖血手印。
他身穿一件纯黑夹克，拉锁一直闭合到领口，下身是黑色牛仔裤，黑色的帆布鞋，斜挎着黑色背包。
女孩绝望的尖叫，使劲向墙边缩着，双脚将土壤蹬的翻卷。
少年的脑海里出现了连续闪过的画面，那是一堆又一堆的人影，他们是诡异的蓝色，像是被验钞器照射。
水泥房子的窗子是由粗壮的钢筋构成，有些惨白的月光，在地面照射出格子光斑。
他站在女孩面前，背后是阴影，脸庞被白色月光照亮，惨白、冷静。
“我，没病！”
而后，那个安静的少年‘消失’了。
是那个坐在办公室内的温和男子。
——经调查，申请者患有严重的脑神经疾病，驳回申请。
所以少年也把那药叫做‘快乐丸’。
他咬着牙，咧开嘴，发出低沉的笑声，举起手中匕首，一刀刺向女孩！
“好名字。”
表情诡异的平静了一瞬，而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，欣赏了女孩几秒，最终表情变得狰狞。
她站在楼梯上，看着少年的身影，沉浸在夕阳下，单手拉了拉背包带，渐渐远去。
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，光着脚，头发乌黑柔顺，很年轻，很漂亮。
女孩逐渐没了声音。
第三幕。
少年只有十八岁，却被诊断出多种精神类疾病。
少年的身躯忽然开始发抖，很细微。
这一瞬。
少年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，他的嘴角微微抽|动，那是一种病态的低笑。
这是一种用来抑制脑神经的药剂。
面色一瞬间变得很殷红，像是血液沸腾，额头冒出一层汗珠。
“你……要干什么……”
少年并没有就此停手，匕首不断切割而出！
少年抬头，看向远方，他已经走到了边缘地带，远处的荒地上，坐落着一座矮小的水泥矮房。
两刀……
少年的个子很高，179。
病因未知，匪夷所思。
“秦衣冠……你叫秦衣冠啊。”
他像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什么。
“你！”
“我没病。”
药丸在家里堆积如山。
少年头颅微微低垂，路边的下水道，因为无人管理而坍塌了，里边传来腥臭的味道。
少年蹙了蹙眉，“我没病。”
一旁的闺蜜捂嘴笑道：“小桃，你该不会……他可是脑子有病的呀。”
他拍着自己的肩头，安慰道。
“衣冠楚楚的衣冠！”
每天0.6g，6粒。
此刻，这女孩身躯在剧烈的发抖，恨不得彻底钻入墙角，她水汪汪的眼睛颤抖着，惊恐的看着少年。
这一刻。
吱嘎。
少年深呼了一口气，表情变得平静，调匀呼吸的同时，他再次平静的告诉自己——‘我没病’。
女孩凄惨的尖叫响彻在夜空！
深夜。
小路上，孤零零的少年有些失神，随即表情变得落寞，“我没病。”
夜晚的凉风吹来，吹过下水道坍塌地洞口，发出呜呜的低沉响声，好似那下水道内，有某种恐怖的怪兽即将冲出。
“呵呵……”
15个月以来，少年一粒‘快乐丸’都没吃。
“我叫秦衣冠，衣冠禽兽的衣冠！”